誰能成為超級英雄？Moral Lesson of a Superhero Story

5月封面人物：Robert Downey Jr. on GQ

鋼鐵人3北美票房已達6億6千萬美金，小勞勃道尼理所當然登上美國版GQ五月份封面，成為2013上半年最受矚目的男人。其實小勞勃道尼已年屆50歲，他年輕的時候飽受藥物問題所苦，頻頻出入監獄與勒戒所，沒有人看好他能夠東山再起；如今苦盡甘來、大器晚成，很難想像在保鮮期短暫的好萊塢，一個演員該如何捱過漫長的等待，在年歲漸長之際依然充滿自信迎接遲來的機運。

相較於英雄漫畫誕生的年代，主角是正義的終極化身、一隻手就能改變世界，這幾年的英雄電影喜歡呈現主角脆弱、無助的一面。原本在銀幕前所向披靡的超級英雄漸漸露出破綻，像奧林帕斯山上的希臘諸神，雖然擁有不死之身，人類該有的七情六慾一項也沒少，同樣為了世俗的貪嗔癡煩憂。

前一陣子美國報紙根據漫畫設定，為Marvel和DC旗下超級英雄估計身價，試想一旦撇開拯救世界，英雄們該如何討生活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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索爾是神，而且是外星球的神，不受人類貨幣束縛；東尼史塔克和布魯斯韋恩，一個是軍火商、一個做能源事業，都是靠戰爭發財的大企業家，根據富比士調查，布魯斯韋恩的身家小輸東尼史塔克20億。

浩克突變以前是科學家，穿著白袍埋首實驗室，領普通研究員的薪水；美國隊長是普通大兵，冰凍六十年沒有升遷，薪水也停滯不前。超人在電話亭外是一名記者，領薄薄的薪水上山下海，可惜他工作時不能用飛的，否則可以多跑幾則新聞拼升官；最辛苦的蜘蛛人，脫掉緊身衣之後只是一個大學小報的攝影師，靠著賣照片的微薄收入勉強支撐日常開銷。

我猜想這個編輯究竟懷著什麼心，才寫出這篇酸溜溜的報導。一些忌妒、一些嘲諷、一些無奈，對一成不變的平凡生活厭煩不已，不甘龜縮在辦公桌前處理那些言不及義的案子，卻又改變不了什麼，只能洩超級英雄的底平衡一下心情。

不過帳目一攤開，血淋淋的現實擺在眼前：「富人靠科技、窮人靠變異」，其實超級英雄的社群也存在殘酷的階級制度。小蝦米總拚不過大鯨魚，若不像鋼鐵人和蝙蝠俠一樣坐擁上億身價，足以研發精密機械和尖端科技，想和金字塔頂端的人平起平坐，只能靠蟲咬、放射物質外洩一類偏門的方法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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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顧希臘戲曲：即使悲劇英雄總敗在天生性格的Tragedy Flaw，仍無損其身為英雄、受人崇敬的高貴特質；而喜劇中那些吃香喝辣的富人、地主，則往往被賦予醜陋、猥瑣的形象，任由編劇家極盡嘲諷之能事。不以成敗論英雄，才能更完整的檢視、評斷、欣賞一個人──這是西方哲學源頭留下來的教訓，想不到兩千年後這個價值觀已被反轉。

不是真的幻想拉風地拯救世界，只是總覺得對不起從小在心底騷動的直覺：太空人、冒險家、發明家、音樂家、戰地記者、慈善大使一類的，以更高層次的意志成就自己心目中的超級英雄，實現追求卓越、追求美善、和惻隱之心等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。若不是被嚴苛的生活條件逼急了，正常人怎麼會只想著抱著大把鈔票跳進墳墓呢？

不是所有價值都能精確量化，更不能為了計算ROI而犧牲那些難以量化的價值。導演選擇一開始就炸掉東尼史塔克的房子，讓他獨自一人在雪地裡狼狽地拖著盔甲行走，窩在車庫裡用最陽春的零件拼湊成簡單的武器，從困境中找回最原始的他──身為一個工程技師，以研究、創造為天職的能力。

不過片子最後，他還是開著名貴的黑色跑車呀，房子和實驗室都被炸毀了，怎麼還能過得這麼爽呢？他到底有沒有學到教訓……？

GQ the US: http://www.gq.com/?us_site=y
Iron Man3 in Marvel Studio: http://marvel.com/ironman3

Robert Downey Jr.: http://www.imdb.com/name/nm0000375/